努力與成果－傳道書九章11節

王道仁牧師

最近在努力什麼？

不曉得大家最近在努力忙些什麼事情呢？快要過年了，過年是全家團圓的時候，可能大家忙著大掃除，或者忙著準備年夜飯等等。平常的時候，我們則在努力忙碌不同的事情，例如工作，在這個榨乾勞工的時代，工作讓我們非常忙碌，甚至喘不過氣。或者是在忙碌學業，應付做不完的作業、報告、考試等等。有些人則是在努力忙朋友的事，和好朋友有衝突，努力想挽回或修復關係。也可能是努力身體健康的事，例如受傷了，需要努力復健。我們每天都在努力忙著各種不同的事情。

我們在努力的時候，有時候會覺得非常辛苦，例如復健，有做過復健的人就知道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，本來可以的動作現在都要重新學習，就好像小孩子學走路一樣，要花一兩年的時間重新學會走路。有做過的人才知道，真的很累，需要每天努力才可能進步。

努力學東西也常常是很辛苦的，例如學小提琴，大概前三年拉出來的聲音都難以入耳，像殺雞一樣。在練習的時候，家人真的會很辛苦，甚至鄰居也很辛苦。這種痛苦大概要忍耐三年，之後才會比較改善，音準會稍稍比較準。

持久努力並不容易，所以很多人會中途放棄，許多人學東西都是三分鐘熱度。能堅持到底，努力到最後的人，實在是非常不簡單。

我們的努力有成果嗎？
我們再來思考一個問題，最近我們的努力、辛勞有成果嗎？有時候我們想到這個，就會很難過，因為有時我們努力克服困難、堅持到底，卻不一定達到我們所期待的成果。

有人很用心準備考試，但是考試前一天卻拉肚子，沒辦法正常發揮，甚至沒辦法去考試。我們很努力工作，卻不一定獲得加薪，加薪的可能是旁邊那個都不努力的同事。或者我們很真誠對待朋友，但在誤會衝突之下，即使我們努力想和好，卻不一定成功。在家庭也是如此，我們可能花了非常多的心血在孩子身上，但孩子不一定會聽話。對另一半也是這樣，我們努力挑選的禮物，不一定會得到另一半的喜愛，即使我們很重視婚姻、努力經營，我們的婚姻卻不一定真的讓我們感到幸福。有人非常努力在照顧身體，努力運動、注意飲食，甚至都吃有機的食物，卻還是得到癌症。有人中風之後努力復健，卻不一定有進步，甚至後來又中風一次。

其實這就正如今天的經文所說：我轉而回顧日光之下，快跑的未必能贏，強壯的未必戰勝，智慧的未必得糧食，聰明的未必得財富，有學問的未必得人喜悅，全在乎各人遇上的時候和機會。（傳9：11）

持久努力已經是非常不簡單的事情，已經有許多不為人知的辛苦，但更糟糕的是：當我們比別人更堅持、更努力，比別人更有能力、更有智慧、更有進步，卻不一定會有成果，反而如同聖經所說，成果在於每個人遇到的時候和機會。這真的是許多人經歷的、世界的實況。

即使有成果也會過去
這樣已經很令人喪氣，但傳道書其他的描述比這個更嚴重，傳道書甚至提醒我們：即使我們努力有成果，也不一定有意義：我回顧我手所經營的一切和我勞碌所做的工。看哪，全是虛空，全是捕風；在日光之下毫無益處。（傳2：11 ）

在自己的人生努力奮鬥，就算我們取得一些成果，但最後我們都會死亡離開世界。當我們離開的時候，不管我們賺多少錢、我們的表現有多好、我們完成多少成果，都沒辦法帶著走。經過一千年之後，我們所做的事情，還會有什麼人記得呢？一千年前的人做的事，我們會記得嗎？幾乎都不記得。傳道書的作者提醒我們，即使我們努力有許多成果，也都會過去。

我高中讀的是台北建國中學的數理資優班，同學的程度都非常好，考試的時候我大概排名在全班的前三分之一，那時感覺自己很不錯，因為我們班的程度非常好，所以我就想自己可能在學業上是全台灣前二十、前五十或前一百。但後來我就想到，未來出社會的時候，並不是跟同屆的人比較，還有學長姊、學弟妹。而且也不是只跟台灣人比較，是跟全世界的人競爭，這樣排名可能就不知道排到哪邊去了。而且一千年以後，什麼人會記得我高中表現多好？其實也不用一千年，到上大學時，就已經沒有人會去注意高中時期成績有多好，或是有什麼輝煌的事蹟。所以就算我們覺得自己表現得非常好，這些都會過去。

我聽過一個讓我印象很深的故事：有一群人在比賽爬梯子，過程中大家都很努力地往上爬，想要成為第一個爬到最頂的人。結果有一個人爬得非常的快，超過了所有其他的人，但當這個人爬到最頂的時候卻發現，糟糕！爬錯梯子了！完全沒用。人生也常常是如此，我們很努力奮鬥，到頭來卻發現，這不是我們要的人生。這通常都是到人生的末了我們才會發覺，但這會讓我們非常後悔：為什麼我們花了這麼多了的力氣，得到的卻不是我們要的結果？

我有認識兩位肝癌病人，都是很棒的父親，他們在工作事業上表現得都很傑出，但都忙於工作，結果在五十多歲就得到癌症。他們都很後悔之前沒有多花一點時間陪伴自己的妻子與小孩，原先想要賺更多錢來幫忙家庭，生病後就覺得寧願多花點時間來陪家人。

上帝知道該努力什麼
在日光之下就是如此，聖經提醒我們，我們追求和努力的很多東西，都是虛空，毫無益處。那人生有什麼意義呢？我們應該怎麼辦呢？傳道書是我很喜歡的一卷書，其中有很多很棒的經文，我們來看其中一節：你趁着年輕、衰老的日子尚未來到，就是你所說，我毫無喜悅的那些歲月來臨之前，當記念造你的主。（傳12：1 ）

傳道書不是很好讀，讀起來似乎也很負面。但這段傳道書的經節告訴我們：雖然在日光之下沒有盼望，但我們要記得在日光之上，有創造我們的上帝。

上帝知道什麼事情有意義，是值得我們追求的。上帝超越時空，看得比我們更清楚。而且我們是上帝創造的，所以祂最清楚人類活在這個世界上應該做些什麼。當我們學習用上帝的眼光來看事情的時候，會發現人生真的不一樣。例如有時候失敗也是很好的事情，有些人都沒有失敗過，他就經不起一點點的失敗，有些人常常失敗，反而在失敗中慢慢成長。例如彈琴彈錯了，有時候讓我們覺得很失敗，但如果一次的失敗讓我們發憤練習、不斷進步，長遠來說反而對我們有益。

我大學的時候因為在學校做了一份安樂死的報告，所以就被邀請去青少年團契的營會中分享，那是我第一次在許多人面前演講的經驗。結果在分享的時候，我記的很清楚，那些青少年全部都睡著了。可能是營會讓大家很累，所以就不小心睡著了。這感覺是一個失敗的經驗，但從那時候開始，我就開始思想，要怎麼樣演講別人才不會睡著，要如何吸引聽眾的注意力，幫助聽眾有好的吸收。我之後的分享就開始想很多點子，那次失敗的經驗反而變成我成長的機會。

其實在上帝的眼光中，許多我們覺得失敗的事情，反而是我們成長的機會，而且上帝看這些成長比表面的成果更重要。因為那些成果都會過去，我們生命的成長才是能保留到未來的。我們真的應該學習上帝的眼光，了解上帝看重的事情，這樣我們才會明白我們一輩子需要努力什麼。否則努力一輩子，但方向錯誤，就非常可惜。

上帝看顧我們努力的成果
上帝不只可以指引我們努力的方向，上帝還會看顧我們努力的成果。有一段聖經我非常喜歡：我們行善不可喪志，因為若不灰心，到了適當的時候就有收成。（加6：9）

這段聖經提醒我們。若我們做的是對的事情，那我們要堅持下去，不要灰心。前面傳道書說成功在於時候與機會，但我們不要忘記，時候與機會是在於上帝。加拉太書提醒我們，持續做對的事情，在上帝安排的時候與機會裡面，一定會有成果。

我記得在讀神學院的時候，我們舉辦一場佈道會，有位大專生就分享她的人生見證。她說考高中的時候她很努力，但是她失常考差了，進到一個不是很好的高中就讀。她就常常問上帝：「為什麼祢讓我考試失常，進到這個高中來讀書？」她一直都不明白。但三年後當她要考大學的時候，正好有一個「繁星計劃」，這個入學的管道不是跟所有高中生競爭，而是在自己的高中跟同校的同學競爭。她原先是失常才進到這所高中，所以她在這所高中表現得很好，後來透過這個「繁星計畫」，她最後進入台大就讀。那時她就非常感謝上帝，因為她覺得按照她的程度，應該是沒辦法上台大。原先她高中考試的失敗，在忍耐等候之下，反而成為她進大學的機會。

聖經就是這樣鼓勵我們，如果我們做的是對的事，雖然過程中可能會有起伏，可能有時覺得有成果有時沒有，但上帝告訴我們：到了適當的時候就一定有收成。

上帝幫助我們堅持努力
上帝不只看顧我們努力的成果，上帝也幫助我們得著力量可以堅持努力。

當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，有時我們會想放棄了，要堅持下去實在不容易。但如果我們知道自己做的是有意義的事、是對的事，並且能把成果交託給上帝，這樣我們就會比較有辦法堅持下去。

最近我們家族聚會的時候，聽到我父親分享RCA（美國無線電公司）的案件。RCA是一家生產電器的工廠，在台灣設廠幾十年之後大家才發現，這間工廠會產生含有致癌物三氯乙烯的廢水，而且沒有經過處理就倒掉，漸漸污染到地下水。更嚴重的是RCA為了節省水費，就抽取地下水給員工飲用。RCA關廠之後，員工們一一罹癌，RCA卻不願賠償，於是開始歷時二十多年的訴訟。訴訟開始的時候，雖然已有許多員工罹癌，但三氯乙烯在國際上還沒有人投入夠多的研究，因此只屬WHO定義的二級致癌物（可能致癌而非確定致癌）。當時父親就投入研究，歷經多年努力，終於讓三氯乙烯的致癌性越來越清楚，WHO也在幾年前將三氯乙烯改訂為一級致癌物（確定致癌）。

訴訟的時候RCA從國外聘請大批律師，勞工這邊則沒辦法，只有法律扶助基金會的律師來協助。一般狀況下，勞工跟有錢的公司訴訟，絕大部分都是輸。但在大家的同心努力之下，長久的訴訟終於取得部分的勝利，在去年三審定讞讓已經發病的員工得到賠償。還沒發病的員工，則還在繼續訴訟中。

我父親在這個案件中深刻體會到：對的事情靠著上帝的力量，就可以堅持下去，然後到了適當的時候，上帝會帶來美好的收成，就是公義的彰顯。

不知道最近我們在努力什麼、在忙些什麼呢？我們努力的成果如何？我們努力的方向是不是正確？我們可以懇求上帝引導，給我們有正確的眼光來朝正確的方向努力。也求上帝幫助我們能堅持努力下去，行善不喪志，讓我們在適當的時候得到美好的收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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