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3月31日 星期六

傳道書的神學

王道仁

一、前言

傳道書是聖經中很令人感興趣的一卷,其中的神學卻眾說紛紜。這次希望先不參考別的注釋書,而對其中的神學建立自己的看法,然後再參考別人的看法,並從中來學習。最重要是在過程中,求聖靈來教導。
為方便起見,tl,h,qo在此篇報告一律稱為傳道者,經節則一律採用和合本所標示的,另外引用聖經未標示經卷時,就是引用傳道書。

二、經文作者

關於經文作者的討論非常多,但在這裡只關注會影響傳道書的解釋的部份:就是傳道書主要為一位作者,或兩位,或很多位。Murphy (1992, pxxxiii)整理許多人的看法,當中提到Siegfried因為經文當中的許多矛盾,而主張共有五位作者,另有許多人主張有兩位或兩位以上等等的作者。這類主張的弱點,在於否認單一作者可以有多元、互有張力的對話性、反省性著作。可以不斷迴旋反思,正是古今許多文學作品令人著迷之處。傳道書很多地方,也常常展露這種迴旋反思的特性,例如「貧窮而有智慧的少年人勝過年老不肯納諫的愚昧王。這人是從監牢中出來作王……我見日光之下一切行動的活人都隨從那第二位,就是起來代替老王的少年人。他所治理的眾人就是他的百姓,多得無數;在他後來的人尚且不喜悅他。這真是虛空,也是捕風。」(4:13-16)及「我見日光之下有一樣智慧,據我看乃是廣大,就是有一小城,其中的人數稀少,有大君王來攻擊,修築營壘,將城圍困。城中有一個貧窮的智慧人,他用智慧救了那城,卻沒有人記念那窮人。我就說,智慧勝過勇力;然而那貧窮人的智慧被人藐視,他的話也無人聽從。」(9:13-16)這種優美的反思很難說是矛盾,而如果這種反思不算矛盾,就顯示作者不必然只能有單一思想。因此單以經文張力來主張有多位作者,說服力並不夠。而且如果後來的編者真的要改經文,那何不全部改成最後一位編者的看法?為何讓經文留下一堆矛盾?而就算經文有經過編輯的可能性,這可能性也太過多種,無法有定論。況且最後到我們手上完整的經文才是被稱為聖經的,因此我認為直接將傳道書視為一完整作品來討論,並無不當。

三、經文分段

我是根據主題的轉換,將傳道書經文分段如下:
1:1-15 引言:一切皆虛空,因日光之下無新事
1:16-18 論智慧的虛空:智慧多,煩惱也多
2:1-11 論享受的虛空
2:12-17 再論智慧的虛空:智慧人和愚昧人都將死亡
2:18-3:22 論勞碌的虛空,但最好的莫過於在勞碌中享福
2:18-26 勞碌為虛空
3:1-17 凡事有定時,並非勞碌所能改變,審判也有定時
3:18-22 人獸同歸塵土,因此應在勞碌中享福
4:1-6 論世間的痛苦及勞碌的虛空
4:7-16 論與同伴一起勞碌的美好,卻也是虛空
5:1-7論應當少言,敬畏上帝
5:8-6:7 論財富的虛空
6:8-8:7 論人生當如何行
6:8-7:24 人生的智慧
7:25-29邪惡的起源
8:1-7 當順服王
8:8-9:10 論善惡未必報應,都必死亡,應享受生命
9:11-12 論強的未必成功,而在乎時運
9:13-11:6 再論人生的智慧
11:7-12:8 論年輕人當如何行:應當趁未老時喜樂並敬畏上帝
12:9-14 結論:應當敬畏上帝
學者對傳道書的分段有非常多的看法,不過大部分都是一些小差異。謝品然(2000, p25)指出,大部分學者都將第三章視為一個新單元的開始,我卻認為它是2:18開始討論「勞碌的虛空」的一部分。這是因為3:1-8的初步結論是「這樣看來,做事的人在他的勞碌上有甚麼益處呢?」(3:9),仍然是在討論「勞碌的虛空」這個主題。
話又說回來,這些分段如何區分,包括以上關於第三章的分段,我認為對研究傳道書的神學影響不大,因此不需太過要求一致。

四、經文主題

我認為傳道書經文主題為「人生為虛空,因此人應在勞碌中享福並敬畏上帝」。人生的虛空在傳道書中顯然是重要的主題,從以上經文分段即可看出。勞碌中享福及敬畏上帝,則是傳道書中對人生虛空的回應。傳道書之所以強調「在勞碌中享福」(2:243:12-133:225:18-208:159:7-911:8-10),是因為人生不管勞碌、財富、成就等等都是虛空,甚至智慧人也和愚昧人同樣死亡,義人有時也未必長壽。因此要快快樂樂地吃喝、工作,然後不要忘記敬畏上帝。這對整個現在台灣基督教文化,常常只強調拼命做工、做工、做工,不斷用上帝的工作壓死人,是很好的提醒。上帝也希望我們好好享受他所賜的生命,快快樂樂的吃喝、生活。有時候我們太過心急,拼命壓榨自己和別人,以為上帝喜悅我們不斷地做更多、更多、更多,卻忘記萬事成就都有定期,人更多的勞碌未必能改變什麼,而上帝只要我們做好他給我們的那一份,包含喜樂、享受和安息。以前常思考「娛樂」到底有沒有聖經根據,從這裡或許可看到一些。
相信有人會質疑「敬畏上帝」是否是傳道書的主題,甚至覺得在末尾的結論似乎很突兀。其實我以前也這樣覺得,但這次仔細研讀,卻發現對上帝的敬畏,貫穿整個傳道書的思想。除了直接提到敬畏上帝的經文(3:12-145:1-77:16-188:12-1312:13-14)之外,還有對於上帝審判的注意與敬畏(2:263:1711:9-10)。而且傳道者雖對人生的虛空感到可悲,他對上帝卻非採取批判或不信,而是感嘆人智慧的有限及上帝的深不可測(3:116:127:147:23-258:16-179:111:5)。甚至論及善惡的虛空:「世上有一件虛空的事,就是義人所遭遇的,反照惡人所行的;又有惡人所遭遇的,反照義人所行的。」(8:14),傳道者也不正面批評上帝,而是說:「我就看明上帝一切的作為,知道人查不出日光之下所做的事;任憑他費多少力尋查,都查不出來,就是智慧人雖想知道,也是查不出來。」(8:17)從他對罪惡起源的看法:「上帝造人原是正直,但他們尋出許多巧計。」(7:29)也顯出他對上帝的敬畏。我認為傳道者是抱著一種對上帝敬畏又不明白的心,來看世上的虛空。
雖然我認為傳道書是叫人「在勞碌中享福並敬畏上帝」,我並不同意傳道書是很積極正面的強調這些,或只強調這些。Goldberg (1986, p5)認為傳道書的五個主題是1.敬畏神2.神將來要審判世人3.要以神為生命的中心,否則很容易偏離正路4.不要沉迷於任何事物,忽略了其他人和事5.享受神所賜的生命。我覺得他的看法太過積極正面,說了很多傳道書本身沒有提到的部份,並且忽略了「人生虛空」作為「在勞碌中享福並敬畏上帝」的基礎。傳道書花了大半的篇幅思索人生的虛空,反省人的有限,是重要而不容忽視的寶貴思想。人生很積極的從事各項上帝所喜悅的工作,卻難免遇到挫折和無奈。如果人能從萬事萬物的定期,看清人的限制與上帝的時間,將是莫大的安慰。謝品然(2000, p66-68)認為傳道書的主題為荷悲(虛空)與享樂並重,在這一點上我同意他的看法[1]
我所主張的經文主題,並不否定其他的許多主題,只是我認為傳道書主要的篇幅在說明這個主題。其他的主題,限於報告的篇幅,只好暫不討論。

五、經文張力

傳道書有趣的點,就在於有許多的張力。我覺得這是作者不斷迴旋反思造成的,就是先談談這一面,然後又回頭質疑,不斷反思,甚至在一些事情上可能傳道者自己也沒有定論,套句經文的話來說就是:「就是智慧人雖想知道,也是查不出來。」(8:17)
1. 肯定享福或否定享福:
傳道書從頭到尾肯定享福、享樂的地方很多(2:243:12-133:225:18-208:159:7-911:8-10),甚至說「我就稱讚快樂,原來人在日光之下,莫強如吃喝快樂;因為他在日光之下,上帝賜他一生的年日,要從勞碌中,時常享受所得的。」(8:15),那為什麼又說:「我心裏說:來吧,我以喜樂試試你,你好享福!誰知,這也是虛空。我指嬉笑說:這是狂妄。論喜樂說:有何功效呢?……凡我眼所求的,我沒有留下不給它的;我心所樂的,我沒有禁止不享受的;因我的心為我一切所勞碌的快樂,這就是我從勞碌中所得的分。後來,我察看我手所經營的一切事和我勞碌所成的功。誰知都是虛空,都是捕風;在日光之下毫無益處。」(2:1-11)
謝品然(2000, p51)認為2:1所講「這也是虛空」,其實不是指喜樂,而是指「以喜樂試試你」這件事。這樣區分其實有點勉強,何況2:2還說「我指嬉笑說:這是狂妄。論喜樂說:有何功效呢?」還有一種解釋是區分2:1喜樂與其他地方講的喜樂不同。但是從2:10「因我的心為我一切所勞碌的快樂,這就是我從勞碌中所得的分。」來看,這裡的喜樂應該包含勞碌的快樂、勞碌的分。我的看法是:這是觀點的不同所造成的。傳道者一方面否定所有的喜樂,甚至勞碌的快樂,因這些都不會留下什麼或改變什麼,都是虛空;但另一方面人生既然虛空,快樂的過生活則顯得重要。
傳道者對享樂還有另外幾點的提醒。一個是關於不知足:「人的勞碌都為口腹,心裏卻不知足。……眼睛所看的比心裏妄想的倒好。這也是虛空,也是捕風。」(6:7-9)對享樂不知足只會更加的虛空。
還有一個是「往遭喪的家去,強如往宴樂的家去;因為死是眾人的結局,活人也必將這事放在心上。憂愁強如喜笑;因為面帶愁容,終必使心喜樂。智慧人的心在遭喪之家;愚昧人的心在快樂之家。」(7:2-4)這裡可以看出傳道者所讚賞的喜樂並不是愚昧的歡笑,而是智慧地知道人總有一死,而智慧地過生活,所帶來的快樂(7:3)
最後一點事關於早晨宴樂與酒醉:「邦國啊,你的王若是孩童,你的群臣早晨宴樂,你就有禍了!邦國啊,你的王若是貴冑之子,你的群臣按時吃喝,為要補力,不為酒醉,你就有福了!」(10:16-17)。傳道者否定早晨宴樂與酒醉,這可能是因為這種愚昧的快樂可能會遭致更糟的狀況,反致憂愁。傳道者有否定全部的宴樂與喝酒嗎?從「我就稱讚快樂,原來人在日光之下,莫強如吃喝快樂」(8:15)及「設擺筵席是為喜笑。酒能使人快活;錢能叫萬事應心。」(10:19),就可發現傳道者應該不是全盤否定,而是否定「早晨」宴樂及酒「醉」的懶惰或不節制。
從傳道者的三點提醒,可以讓我們稍稍反省自己追求「享受快樂人生」時,是否用對了方法。對快樂的不知足、對生命終必死亡的無知、或懶惰及不節制,都可能妨礙我們享受快樂人生。
傳道者既然頌讚快樂,是否表示他完全支持「及時行樂」,人生過得快樂就好?並不是。因為傳道者處處強調及時行樂是在「敬畏上帝」的大框框底下,而且他說:「哭有時,笑有時;哀慟有時,跳舞有時」(3:4)。上帝的心意有時也是叫我們要忍受痛苦,不過上帝許可之下,應享受生活,快樂吃喝工作,及時行樂。
2. 肯定行義或否定行義
這個問題主要來自7:15-18:「有義人行義,反致滅亡;有惡人行惡,倒享長壽。這都是我在虛度之日中所見過的。不要行義過分,也不要過於自逞智慧,何必自取敗亡呢?不要行惡過分,也不要為人愚昧,何必不到期而死呢?你持守這個為美,那個也不要鬆手;因為敬畏上帝的人,必從這兩樣出來。」不要行義過分,也不要行惡過分,是說有時不用強求行義嗎?是說可以行惡嗎?許多人對這幾節有不同解釋。
Barton (1908, p143-144)認為行義過分是反對哈斯底敬虔派過分守律法,不要行惡過分則確有可以稍稍行惡的涵義,敬畏上帝那一句則一定是他人所加。這個看法強調傳道書是由許多作者編輯整理而成,但我不由得想問問,既然後來的編者想加一句,為何不乾脆把前面刪掉以免矛盾?雖然我可以勉強同意Barton的說法也是可能性的一種,但是現在我們看的是完整的聖經,還是得完整的解釋。
李熾昌(1990, p94-95)認為行義過分、自逞智慧是指故意顯示自己較別人優勝;不要行惡過分則可能是傳道者容許人行惡,但更可能是對惡人無奈的勸誡,而敬畏上帝則是不走極端,或後人所加。這個看法的問題在於後半提到敬畏上帝不走極端,並沒有說明清楚不走極端是否就是可以行惡。若後面說敬畏上帝的人不走極端,是包含不要行惡過分,那怎麼能說這只是對惡人無奈的勸誡呢?
Goldberg (1986, p81-83)認為行義過分是過分敬虔、要求事事完美或著重外表行義,不要行惡過分則是不可放縱私慾,敬畏上帝的人則是要避免兩種極端。認為此段在談對人性過緊過鬆都不好是很值得一提的看法,並且「敬畏上帝的人」不會行義過分,也支持行義過分的義qyDIc;並非真正的義。不過「義qyDIc;」在7:157:20及其他經節如3:17卻不是拘束人性過緊的意思,而且7:16似乎是承接7:15的論點而有的結論及建議。因此這個解釋雖不失為可能解釋之一,卻還是稍微有瑕疵。
Murphy (1992, p69-70)則指出因為傳道者後面就說沒有人真正是義的(7:20),這裡的過分行義應是一種諷刺的講法,反而會讓人自取滅亡;過分行惡也是延續前一節的諷刺,傳道者摹仿功利主義觀點,指出兩種極端都沒有用處;敬畏上帝則是傳道者在這些奧秘中唯一能給的建議,因為不管後果如何,敬畏上帝是人該有的基本態度。這個解釋是覺得傳道者可能在自己進行對話,先用某種看法討論,最後再反思做總結,我認同這是可能的解釋之一。
Murphy(1992, p69-70)還有提到Whybray解釋過分行義是假冒為善,因為同節的「智慧」是使用反身(Hitpa’el),可以有「讓自己顯得有智慧」的涵義。Murphy不同意這個看法,因為上下文的「義」不是這個意思,且一般經文傳統並不把追求過多的公義認為是罪惡,如申16:20「你要追求至公至義,好叫你存活」。另外此節的智慧、公義,這二者在智慧傳統當中常常是同義,因智慧的人會是公義的人,也支持「行義過分」並非是指一種罪惡。Murphy的第一點質疑,和我對Goldberg的質疑類似;第二點質疑有一點點討論的空間,因為申16:20的「至公至義」原文是用qdc qdc,和7:16這裡的「行義過分」hBer>h; qyDIc;不完全相同。第三點質疑我覺得不成立,假設這裡公義和智慧是同義,而自逞智慧是指假冒為智慧,那反而更加強了「行義過分」可能是指讓自己顯得公義的看法。
除了以上的看法,我再提一種解釋:可能傳道者認為既然「時常行善而不犯罪的義人,世上實在沒有」(7:20),行義過分本不可用人力強求,因此不須強求而反致滅亡。不行惡過分,也是因完全不行惡是達不到的。但最重要的則是敬畏上帝,就是不行義過分也不行惡過分,而用上帝的喜悅的方法過生活。
坦白說,對於以上各種解釋,我並無定論。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,就是要敬畏上帝。
另外一段討論善惡虛空的是在8:11-14,以及9:2-3。其實8:11-14是很有趣的地方,看到傳道者正反正反的反思,一下說「罪人雖然作惡百次,倒享長久的年日」(8:12),一下說「然而我準知道,敬畏上帝的,就是在他面前敬畏的人,終久必得福樂。惡人卻不得福樂,也不得長久的年日;這年日好像影兒,因他不敬畏上帝。」(8:12-13)然後又說「世上有一件虛空的事,就是義人所遭遇的,反照惡人所行的;又有惡人所遭遇的,反照義人所行的。」(8:14)這一段我覺得結論在於「我就看明上帝一切的作為,知道人查不出日光之下所做的事;任憑他費多少力尋查,都查不出來,就是智慧人雖想知道,也是查不出來。」(8:17),傳道者也有疑惑吧!
3. 肯定智慧或否定智慧
傳道者一方面肯定智慧勝過愚昧(2:13)、使貧窮年輕人勝過年老不肯納諫的王(4:13),並使人得益(7:1110:10)、有能力(7:19)、知道解釋並臉上發光(8:1)、辨明時候和定理(8:5),且智慧勝過勇力(9:13-16);另一方面卻又認為智慧是虛空的,增加愁煩(1:16)、智慧人和愚昧人同樣都死(2:15)、雖勝過許多到後來仍沒用(4:169:169:18)、不要自逞智慧(7:16),且智慧有限,不能參透上帝(3:118:17)、測不透萬事之理(7:23)。更加吊詭的是,剛說完「虛空的虛空,凡事都是虛空。」(12:8),後面卻又肯定傳道者「因有智慧,仍將知識教訓眾人;又默想,又考查,又陳說許多箴言。傳道者專心尋求可喜悅的言語,是憑正直寫的誠實話。」(12:9-11)因此傳道者既覺得智慧是虛空的、有限的,又認同使用智慧過生活是好的;整個傳道書是智慧的結晶,但智慧又是虛空的。這種弔詭和張力,正是傳道書美的地方。
傳道書指出智慧的有限,對於自認高知識份子的我,是很好的提醒。人生智慧或知識,並不值得誇耀,因智慧也是虛空,也將過去(林前13:8)。而人再怎麼有智慧,對於上帝的許多作為,例如義人受苦、預定與預知、三位一體等等,也未必能參透。人應該更加的謙卑才對。
4. 傳道書認為人死後是如何
傳道書對於人死後有幾種看法:第一個是「我心裏說,這乃為世人的緣故,是上帝要試驗他們,使他們覺得自己不過像獸一樣。因為世人遭遇的,獸也遭遇,所遭遇的都是一樣:這個怎樣死,那個也怎樣死,氣息都是一樣。人不能強於獸,都是虛空。都歸一處,都是出於塵土,也都歸於塵土。誰知道人的靈是往上升,獸的魂是下入地呢?」(3:18-21),第二個是「你手所當做的事要盡力去做;因為在你所必去的陰間沒有工作,沒有謀算,沒有知識,也沒有智慧。」(9:10),第三個是上帝必定要審判(3:1711:9-1012:14),而在世上卻看到審判未必臨到(7:158:14),因此指向死後的審判。第四個是「塵土仍歸於地,靈仍歸於賜靈的上帝。」(12:7)這四種看法應該怎麼調和呢?
首先要澄清第一個看法中,「人的靈」和「獸的魂」,其實是同一個字「氣息、靈、生命」x:Wr,和3:19的氣息是同一個字,因此那一段是在強調人和獸都會死。這並不否定死後的審判,因為3:17就肯定會有審判,整個思想是一貫下來的。至於傳道者說不知道人的靈是否會上升,是否否定人的靈歸於上帝?這是不一定的,因為上、下這種觀念,未必適用於上帝:上帝也可以在地裡等著審判,地方並不是重點。是否否定人的靈魂比獸的靈魂強?這就要看是指哪方面。假如這節是指死後去處,到底人死後去處是否有比獸強,也很難說。誰知道呢?也沒人知道獸是否能進天國。
第二個看法中,可能指人在「陰間」暫時無知識無智慧,或可以指死後無跟在世工作相關的知識智慧,而從9:4-5來看,也可以是指人死後就無世上的知識、智慧。這些都不是指無知覺無靈魂,因此也不妨礙上帝的審判。
第三第四個看法互不衝突。因此我覺得傳道者的思想是一致的,或許有些微對話思考,卻無矛盾。

六、結論

傳道書真的是很有味道的一卷書,不過「著書多,沒有窮盡;讀書多,身體疲倦」(12:12),本篇報告顯然已經違反了傳道書的精神……話說回來,真的要懇求上帝,讓我們在短暫有限的生命中,能照他的心意享受生命,敬畏他而活。

七、參考資料

Barton, George A. 1908. A Critical and Exegetical Commentary on the Book of Ecclesiastes. The International Critical Commentary. Edited by Samuel R. Driver, Alfred Plummer and Charles A. Briggs. Edinburgh: T. &T. Clark.
Blank, S. H. 1962. Ecclesiastes. Pages 7-13 in vol. 2 of The Interpreter’s Dictionary of the Bible. Edited by G. A. Buttrick. 4 vols. Nashville: Abingdon, 1962.
Goldberg, Louis. 1986. A Study Guide Commentary: Ecclesiastes. 《傳道書研經導讀》。張鉅垣譯。香港:天道書樓。
Murphy, Roland E. 1992. Ecclesiastes.Vol. 23A of Word Biblical Commentary. Edited by David A. Hubbard and Glen W. Barker. Dallas: Word.
Weiser, Artur. 1992. The Old Testament: Its 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. 《韋氏舊約導論》。第四版。顏路裔、古樂人譯。基督教神學教育叢書。東南亞神學院協會編。香港:道聲。
李熾昌。1990。〈傳道書〉。1-172。《傳道書˙雅歌(卷十七)》。李熾昌、周聯華著。中文聖經註釋。周聯華編。香港:基督教文藝。
謝品然。2000。《荒謬與真理:論傳道書之神學思想》。第二版。香港:建道神學院。


[1] 但是我覺得他稍稍忽略了要在「敬畏上帝」下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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